家乡的山枣树

□大山

我的老家在大山深处，一年四季空气清新，风景如画，尤其到了秋天，漫山遍野的树叶层林尽染，满目峥嵘。核桃、板栗、山枣等等野果子也相继成熟，而我每年最爱采、最爱吃的就是那酸酸甜甜的山枣了。山枣树不高不大，浑身是刺，一般都长在田埂边的荒草滩里，有的还长在悬崖峭壁的石头缝里，虽然没人管没人顾，但结出来的果子却酸甜可口，具有很高的营养价值。

今年秋天我专程带着刚上初中的儿子上山采山枣。我们哼着歌一路攀爬，在山路尽头远远的看见一个人影向我们迎面走来。人影走近，从那满脸皱纹深处我认出了他是我小时候的伙伴二虎子。他见了我父子俩分外热情，一个劲的问长问短，那写满沧桑的脸上挤着媚态。看着他的样子我心里生出些许厌恶，也许在城里呆久了见不得人无故献殷勤，总觉得那挤出来的笑容背后有所图谋。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冷淡，二虎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我们然后就径直朝山下走去。

还没等走出多远，就听见儿子在前面草丛中一声尖叫，跑过去一看原来儿子被蛇咬了，脚背上的牙印里直冒血。我吓得手足无措，背起儿子没走两步脚底下就直发软。紧急关头我想起了二虎子，于是我扯着嗓子就朝山下喊。已经走到山脚下的二虎子顺着我的喊声飞一般的跑上山来，爬山的动作是那么矫健，我似乎能够感受到他的喘气声，能够感受到他的心急如焚。在二虎子的帮助下儿子有惊无险，为了表示感谢我当场拿出500 元钱硬给他塞，可谁知二虎子牛眼一瞪，脸上流露出一股硬梆梆的鄙夷，然后甩袖而去。

后来，母亲告诉我，几年前，二虎子高票当选了村干部，他带领村民栽花椒、种木耳，养猪养羊，一两年就让村里群众翻了身，他还买了个小汽车跑运输，成了远近闻名的富裕户。今年给灾区捐款他一次性就捐了2000 元。母亲意味深长地对我说：“像这样的人你给他钱，他能高兴吗？”

摒弃浮躁、虚荣、冷漠，踏实做事、友善待人，大山深处的亲人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人生大课。让我不由想起山头岩石上长着的山枣树，它自生自灭、顽强生存，但却能结出那么优美的果实，正如家乡勤劳、善良、坚强不屈的父老乡亲。